假如我们的星系真的到处都是和地球差不多大的行星，假如其中有很多行星上都住着生物，那么它们在哪儿呢？智慧生命又在哪儿？智慧生命为什么不来拜访地球，或者让其他智慧生命知道他们的存在呢？

以上难题被人们称为“费米悖论”，这是以美国物理学家恩里科·费米的名字命名的，正是费米让这一问题广为人知。费米悖论曾经完全属于凭空揣测和科学幻想的范围。但是现在，我们有可能真正要去收集证据了，这个问题渐渐变得重要了。

我们没能看到明显的智慧生命迹象，原因有很多。当然，其中一种可能性是，生命极其罕见。宇宙一度比你我还小，但我们也都看到了，它一直都在不停地膨胀。既然我们这样的生命花了几十亿年才能出现，那么宇宙必定也膨胀了几十亿年，才有如今的巨大规模。在长达数十亿年的时间中，生命及其基础设施表现出了绝对出人意料的坚韧性，生命的确已经预设在分子行动中了，但地球并不是这些分子专利的持有者。

第二种可能性是，我们只是早熟。我们是提前到达的客人。毕竟，要形成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太阳系就需要经过几代恒星的前赴后继，又要几十亿年的时间才能产生出对宇宙的意识。目前还不清楚这一进程是否可能加快，但总得有人率先意识到宇宙的存在。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呢？

现在已经形成的、能为银河系增光添彩的恒星，其实只占恒星总量的很少一部分，因此大把的生命机会是在未来。此外，寿命最长的恒星都是个头比较小的，有些矮恒星可以活上一万亿年，比我们的太阳长寿。因此，从统计学上讲，一个能意识到宇宙的物种最有可能出现的时间，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刻，而不是我们的当下。我们这么早就在游戏中登场，是个统计学上的例外。

当然，还有别的可能性：也许宇宙确实充满了智慧生物，但他们对我们无话可说。或者他们早就来过了。又或者他们用来沟通的方式我们还无法理解，因为我们太原始太落后了。

最令人不安的可能性，也是我们最不愿意详细讨论的，尽管我们也许本应该好好讨论。这种可能性非常真实，即，技术文明可能不会活得太久。蚊子已经在地球活了数千万年，这充分证明了它的长寿。人类，存在实在不是太久。但尽管如此，人类还是会倾向于想象外星文明已经对自己进行了改良，实现了永生。可他们在哪儿呢？

我们还不知道，大自然在宇宙其他地方做的伟大的生命实验结果怎么样。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，人类有生之年将听到那个划时代的消息——在另一个星球上发现了第一个生命证据。“智慧生命的诞生是不是原本就在宇宙的任务清单上？”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我们甚至能找到美国物理学家约翰·阿奇博尔德·惠勒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答案。我们早晚会知道，是不是整个宇宙到处都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存在，或者我们的世界只是受宇宙垂青的少数幸运者之一。

（作者系美国天体物理学家。本文摘编自《生命是宇宙的偶然吗》。）